第063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盡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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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3章 修仙文之一網打盡25
回到玉虛殿, 過了許久，令狐顏依舊心緒不平。
他將淩寒遠送給趙小沫的那枚吊墜捏在手心，越看越覺得醋意滔天。
“哼, 竟然是金剛護心墜，他竟然將這個東西送給你了。”
“那是什麽？很貴重嗎？”
趙小沫原本正抱著小白狐給他塗藥, 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一臉好奇的望過來。
“貴重，當然貴重。”男人冷哼兩聲, 越發吃味：“這可是當初九州大比第一名的獎品，上品仙器，可擋飛升期尊者的全力一擊。”
如今九州大陸修為最高的人便是處於化神後期的墨滄瀾, 有了這個護心墜，可以說, 整個九州大陸無人可傷，可不就是憑白多了一條性命？
不過這樣的好東西，對於修仙者而言作用很大，放在趙小沫這樣的普通凡人身上，就有些浪費。
修仙者被擋下攻擊，可以馬上運起功法逃走, 或是反擊；
普通凡人就算僥幸躲開一道攻擊, 也很難躲開對手的第二道攻擊。
可不就是暴殄天物？
“既然是這樣, 那這個墜子, 就給你帶著吧。”
看著男人醋意大發的模樣，趙小沫輕輕笑著, 略微想了片刻，便主動將玉墜掛到他的脖頸上。
“什麽？！”
令狐顏是真的震驚了, 望著女孩婉柔淺笑的臉，根本無法管理表情，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這是淩師兄送給我們的賀禮，當然也是屬於你的。”
趙小沫三言兩語間，便將禮物的性質變換個徹底。
“況且，這個東西對你的用處更大不是嗎？”
她有些羞澀的垂下頭，睫毛輕顫，語氣甜軟：“況且，你馬上要去秘境探險。那裏那麽危險，我也不想你受傷。”
趙小沫的聲音很小，似乎是耗費了很大的勇氣，才講出這樣出格的話，因此很是害羞，就連臉頰都緋紅一片。
令狐顏卻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彗星擊中，整個胸腔瞬間翻湧起滾燙的巖漿，鼓脹著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感動。
“你這是在擔心我？”
他直接站起身，握住趙小沫的肩膀，強迫她擡頭看他。
“你對我這麽好，我自然是擔心的……”
趙小沫聲如蚊訥，擡起眼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頭。
此時窗外陽光正好，微風輕拂，帶著些花草樹木特有的清香，與女孩身上的淡香交織在一起，溫柔又旖旎。
令狐顏望著趙小沫低垂的側臉，眼神柔和得像是春日裏初融的湖水，泛著層層細膩的光澤。
“算你還有些良心……”他下意識想說兩句諷刺的話，又忽然哽住。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從胸腔裏呼出一口氣，輕嘆的尾音消逝在空氣中，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所有未盡之意，似乎都如同他的靈魂一起，被柔弱嬌小的女孩握在掌心。
卻，甘之如飴。
……
晚上，令狐顏終於還是如願以償上了靈床。
不過卻是老老實實睡在一邊。趙小沫用枕頭在床中間隔了欲蓋彌彰的分界線，不允許他越界半步。
當然了，淩寒遠送來的金剛護心墜也再次回到了趙小沫的脖子上。
令狐顏當然不會真的和她搶，不過是一時吃醋氣不過。在女孩說了那句‘擔心他’的話後，就什麽氣都消了，笑得像只沒腦子的大傻狗，任她安排擺弄。
趙小沫躺在床上，背對著男人閉著眼，看似在熟睡，實則在意識中與系統交流。
525：“宿主，今天令狐顏和淩寒遠都為你貢獻了一大波愛意值，我也收集到許多能量。”
不得不說，如今的525對趙小沫還真是刮目相看。
明明是一個那樣脆弱又怯懦的女孩，在男女之事上，卻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t脈般，無師自通。
淩寒遠是個很如劍般剛硬，俠義心很強的人，她故意做出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果然讓男人心中大慟。
淩寒遠送出那枚吊墜後，他原本以為令狐顏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被她四兩撥千斤的欲擒故縱一番，別說是發火了，就連骨頭都磨平了。
哼，真是些蠢男人。
許是能量足了，現在的525比之從前更人性化許多，也像是有了情緒般，在趙小沫的腦子裏嘀嘀咕咕，讓她忍不住啞然失笑。
“我這也是為了你啊~”
她在腦中輕聲感嘆，雖不出聲，但525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聲音的嬌柔婉轉。
“現在的我已經想明白了，從你綁定我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趙小沫笑著說：“525，我很感謝你，是你救了我，也是你給了我與眾不同的生命。”
“你說得沒錯，相比於其他人，我才是真正的仙人。”
“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穿梭在浩茫宇宙，擁有永恒的時間，體驗不同種的人生。”
“雖然寂寞……但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525，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趙小沫的聲音帶著點不安，又帶著期待。
那種發自內心的依賴和眷戀，就像是絲絲縷縷的觸手，逐漸蔓延，一寸寸爬滿525的覆雜的數據流。
他明明沒有心臟，卻像是有一瞬間心悸，系統也再次出現短暫的亂碼。
525：“……”
525：“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理論上是這樣的沒錯。”
過了許久，他才這樣回答。依舊是機械般無機質的聲音，一板一眼的回答，音調卻明顯有些滯澀。
系統本就是為了綁定宿主而存在的，這是從他被創造之初便設定好的程序。
但一個系統卻可以綁定不同宿主，這世界上哪有什麽永恒，在一個宿主任務失敗，或是失去利用價值後，自然會被無情拋棄。
對於系統而言，宿主就像是消耗品。
即使失去了一個，也會有無數個補上。
有誰會拒絕系統的綁定呢，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都是夢寐以求的奇遇。
但這個事實，對於此刻的525而言，卻像是一塊殘忍鋒利的碎片，讓他下意識反感抵觸。
他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什麽。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系統，他本不該有任何私人情緒的。
只是，這一切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改變？
525陷入沈默，趙小沫卻像是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依舊是那副溫柔又有些天真的樣子。
“仔細想一想，相比於無窮無盡的宇宙，人類真的是太渺小了。”
“歲月悠長，時空浩渺，我能有機會去不同的世界見識不同的風景，真的是種幸運。”
可以修仙，和不可以修仙，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天塹之別。
或許，痛苦並不是因為離別，而是因為弱小。
當品嘗到強大的滋味，沒有人會再甘於去做一只寵物。
意識之海中，趙小沫輕笑，輕柔的聲音帶著依戀，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蠱惑。
“525，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對我而言，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吸收更多的能量，絕對不會再讓你再次陷入休眠。”
“幸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會永遠陪著我……”
夜漸漸深了，似乎就連風都變得溫柔。
在斷斷續續的小聲呢喃中，趙小沫輕輕閉上眼，這次是真的睡了。
……
第二天，趙小沫便開始正式修煉《碧海潮生訣》。
當然，她對外的說法是在修煉那本《天地玄功》。
“這本書是凡間的武林秘籍，那麽我作為凡人，當然也是可以修煉的。”
趙小沫對令狐顏這樣說。
“可那只是一本完全沒有用處的垃圾，練了也是在浪費時間。”令狐顏不解，但面對固執的女孩卻毫無辦法。
“拜托，你就讓我試著練練吧~”
趙小沫抱著他的胳膊哀求道，“你是從小出生在修仙界的天之驕子，自然不懂我們這些沒有靈根的凡人的苦楚。就讓我試試，哪怕只當是玩樂，只要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她都這樣說了，令狐顏還能怎麽辦？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失了智的昏君，在女孩面前根本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只要她隨便撒撒嬌，軟著聲音說上兩句話，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令狐顏稀裏糊塗的讓出自己日常修煉的洞府，還特意為她布下一個聚靈陣，如此一來，趙小沫的修煉終於過了明路。
雖然在令狐顏看來，只是小女孩的玩鬧罷了。
……
525：“氣沈丹田，意守靈臺，呼吸自然，引氣入體。”
令狐顏的練功洞府靈氣濃郁，趙小沫盤腿閉眼，手心朝上，端坐在蒲團上，525在她腦內為她誦讀《碧海潮生訣》的功法，並且主動將那些晦澀的古文翻譯成白話。
525：“靜心凝神，抱元守一，築基固本，方能長存。”
趙小沫：“靜心凝神我是明白了，但抱元守一，是什麽意思？”
525：“抱元是指把握與凝煉人體之“元精”、“元氣”、“元神”，守一則是將其分別對應於“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三個部位”
自從上次趙小沫對著525一番真情流露，最近525對她的態度已經不知不覺變了很多。
雖然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機械音，但似乎在細微之處更多了幾分耐心與別扭。
如今指導起趙小沫修煉，也十分細致。
趙小沫在他不厭其煩的指導下，修煉進行得很順暢。
細線般的靈氣按照書中的標註，順著特定穴位流轉，稍有阻塞的地方，525也會馬上出聲矯正。
“太好了，我已經成功將靈氣運轉一周了！”
感受著丹田處變得愈發明亮的光點，趙小沫豁然睜開眼睛。
她手指一轉，纖長的指尖一道淡藍色的光暈閃過，手心竟然憑空出現一團蘋果大小的水球，正以一種十分不科學的姿態，半旋在手掌上方滴溜溜的轉著。
525：“宿主你已經成功突破了練氣7層，只差一步便可以成功築基了。”
看著女孩雙目亮晶晶，眉眼彎彎的樣子，525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得溫柔。
525：“其實你之前的修為已經不低，只是沒有招式。現在有了《碧海潮生訣》，就可以正式使用仙法了。”
“是啊，我現在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趙小沫一甩手，手中的水球便像枚小炮彈一樣倏然射向石壁。
水球看似柔弱，“轟”得一聲炸響後，堅硬的石壁竟然被炸出一個小小的坑洞。
“這……威力好強！”
趙小沫瞪大眼睛，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她走過去，用手指摸了摸那個小坑，觸手很光滑，就像是用特質的工具精心打磨出來的一樣。
525：“當然了，畢竟是練氣七層，距離築基也僅有一步之遙。”
要知道，如今九州大陸靈氣枯竭，這偌大的修仙界，不知有多少修仙者，辛辛苦苦，卻究極一生都無法築基！
也就是趙小沫體質特殊，得天獨厚，加上幾個男人傾盡資源的嬌養，才有這樣的速度。
別的不說，只看她胸前，足以令整個修仙界搶破腦袋的仙器，她就帶了足足三個。
那些對修為有益，有價無市的丹藥，楚越也餵了她不止一瓶。
能不快嗎？
曾經一直欺辱她的宛昭郡主，入天衍宗苦修十幾年，才剛剛不到練氣5層，而她短短幾日，便已經突破練氣七層。
這樣的速度，簡直比天才還天才。
不過越是異常，越要小心隱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何況趙小沫身上的秘密太多，更加不能被人發現。
而就在這樣歡欣與擔憂中，元古秘境開放的日子終於到了，被關在九思潭數天的楚越也終於被放了出來。
隨著元古秘境的開啟，最近幾日天衍宗上下明顯忙碌了許多。各大門派紛紛造訪，就連一向游手好閑的令狐顏都被安排了差事。
出門前，令狐顏還戀戀不舍的叮囑趙小沫最近人多雜亂，最好不要離開紫靈峰。
趙小沫本來也對出門不感興趣，她現在全身心都沈浸在修煉當中，簡直比高三備戰高考還勤奮。
令狐顏不在她反而開心，更加肆無忌憚的修煉那些招式，蘋果大小的水球很快變成籃球大小，水球散開就成了水刃，連成一片的飛射出去，看起來威力十足。
只可惜，她不出門，其他人也會主動找上門來。
楚越才被接觸禁制，就立馬火急火t燎的來找趙小沫。
從雜役園到蒼穹峰繞了一大圈，最後才從小師妹梨若的口中聽說她被令狐顏帶到了紫靈峰，頓時怒火中燒，暴跳如雷。
他怒氣沖沖的向紫靈峰趕，只可惜才到宗法閣，就遇到了帶隊來參加元古秘境的楚謹。
楚謹出自淩雲宗，是楚越同宗同族的堂哥，也是與他從小就不對付的死對頭。
楚越的父親楚震天是淩雲宗的開山長老，在宗門地位極高。
淩雲宗現任宗主早年間受過重傷，一直纏綿病榻，楚震天早已是淩雲宗的實際掌權者。
而楚謹的父親早逝，便被伯父楚震天收養，因此與楚越從小一起長大。
兩人是堂兄弟，又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按理說關系應該不錯。
只可惜楚謹這個人嫉妒心極強，心術也不正，一直妄想繼承楚家，自然將最大的競爭對手楚越視為心腹大患。
此番帶隊來天衍宗就是楚謹主動要求的，為得就是在天衍宗拜師修行的楚越。
“阿越！”
遠遠見到楚越的身影，楚謹立馬迎了上來。他身後的淩雲宗弟子見狀，也立刻跟上。一行數十個弟子，將楚越圍得水洩不通。
“堂兄，好久不見。”楚越雖心急如焚，但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雖是天衍宗弟子，到底出身淩雲宗，按道理說，眼前這些弟子亦是他的師兄弟。
“阿越，的確好久不見。”
楚謹目光流轉，臉上的笑容看似熱情，實則暗藏鋒芒。
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搖晃，眼睛則盯著楚越那因為匆忙而顯得有些淩亂的衣襟。
“阿越，我聽天衍宗的師兄說你被天衍真尊罰去了九思潭？”
楚謹看上去滿臉擔憂，一副真心實意為楚越著想的模樣，一面搖頭一面嘆氣：“不知堂弟做了什麽錯事，惹得真尊如此生氣，竟連我們淩雲宗的面子都不顧了！”
當著這麽多淩雲宗弟子，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怪楚越做了錯事，給淩雲宗丟了臉。
楚越聞言，神色微變。
他原本就因為體內的火毒很難控制脾氣，這樣看上去就顯得有些陰沈。
“堂兄，我與天衍真尊是師徒，師尊教誨，天經地義，自然也無需大驚小怪。”
“是麽，可是我聽說天衍真尊這次動了真怒。”
楚謹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阿越，你出身淩雲宗，在外代表的就是我們淩雲宗的臉面。”
“伯父千辛萬苦讓你拜入天衍真尊門下，是為了讓你習得無上仙法，光大我淩雲宗門楣。可之前幾次門派大比，你都輸給了淩寒遠，讓淩雲宗上下都很失望。”
“此番又被天衍真尊懲罰，更是讓人憂心忡忡。這麽多年過去了，堂弟不但於劍術上一直比不過淩寒遠，還深中火毒，伯父已經起了讓你離開天衍宗，重回淩雲宗的念頭。”
楚謹看似關心楚越，實則字字句句都是錐心之言。
而這些話，楚越這些年實在聽了太多！
他被這些言論桎梏，眾人的期待與失望，就像是沈重的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讓他透不過氣！
“楚謹！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有時間關心我的劍術，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修行！”
體內的凈蓮妖火蠢蠢欲動，楚越深吸口氣，冷笑著諷刺：“如今我已是築基後期修為，即將結丹，而你不過剛剛進入築基中期，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他咬著牙道：“淩雲宗的臉面，我自會守護。至於淩寒遠，我遲早有一天會戰勝他。我楚越絕不比任何人差！”
“哈哈哈哈，阿越果然是好志氣！” 楚謹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扇子一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只可惜，也只是嘴上說得好聽。”
他皺著眉，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這麽多年來，無論是門派大比，還是九州大會，你始終被淩寒遠壓了一頭。”
“我堂堂淩雲宗少主竟比不過一小小山野村夫？實在是貽笑大方。”
“你——”
迎著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楚越胸中血氣翻湧。他肌肉瞬間繃緊，手掌也握緊身側的承影劍。
楚謹絲毫不懼，捏著折扇，一臉虛偽，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若是平常，楚越這個時候早已控制不住火氣，直接不管不顧的大打出手。
但此時，他心中念著多日不見的趙小沫，竟真的咬著牙，硬生生忍住。
“楚謹，你心中在想什麽，你我心知肚明。”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爭，也不屑於與你爭！”
“我今日有事，不與你一般計較。但你若還敢挑釁，就休怪我不顧同族之情！”
從牙縫裏撂下狠話，楚越握緊手中的承影劍，怒氣沖沖的徑直離開。
望著紅衣男子的背影，楚謹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顯然也沒想到一向脾氣暴躁的楚越今日竟沒有動手。
身側，幾個淩雲宗的弟子早已憤憤不平，他們與很早便去天衍宗的楚越不熟悉，自是為楚謹打抱不平。
“哼，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連一個小小的農夫之子都打不過，真是丟我們淩雲宗的臉！”
“就是，如果不是楚長老偏心，當初拜入天衍真尊門下的就該是楚謹師兄！”
“若是楚謹師兄，定不會像他這樣窩囊，一定會讓我們淩雲宗揚名立萬！”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這麽說阿越。”聽得幾個弟子說得差不多了，楚謹才假模假樣的出聲制止他們的話。
“阿越是伯父的親生骨肉，自然更偏心些。”
“他是我堂弟，我自然也只盼著他好。總歸都是為了宗門，便是受些委屈，我也毫無怨言。”
他眼珠一轉，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風言風語，愈發覺得楚越奇怪。
俯身與身側的弟子交待了些什麽，沒有跟眾人一起離開，反而身形一閃，運起藏匿術，悄悄跟在楚越身後。
……
紫靈峰，玉虛宮。
修煉了半天的趙小沫正在用水球術給小白狐洗澡。
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照料，原本狼狽不堪的小白狐已經重新變得神采奕奕，斑駁的皮毛也重新長起來，雪團一般，精致可愛。
只是小家夥似乎脾氣很不好，尋常從不讓人近身，別說那些外門弟子或是雜役，就連令狐顏靠近都要兇狠的亮出獠牙。
也就只有待在趙小沫的懷裏，才有點寵物溫順的模樣。
趙小沫一面笑著，一面用手指戳弄他的臉頰，小白狐瞇著眼睛十分愜意的樣子，大而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勾在她的小腿上，酥酥麻麻的癢。
本來是一副無比溫馨愜意的場景，卻被突然闖入的紅衣男人打破。
趙小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倏而出現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火爐般的炙熱，就像是烙鐵般，足以將世界上所有的冰冷融化。
“小沫……”
連日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愧疚，都像是終於找到了出口。
在風中斷了線的風箏盤旋著飛了回來，鼓噪的靈魂安歇，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安定與滿足讓他只剩嘆息，卻說不出話。
“楚越，你放開我……”
趙小沫下意識掙紮，卻在看到男人表情的那刻僵住了動作，手臂垂著，只剩嘆息。
“對不起，對不起……”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句抱歉，楚越貪婪的嗅聞著趙小沫身上的氣息，好像想將這種味道永遠的鐫刻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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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玉虛殿, 過了許久，令狐顏依舊心緒不平。
他將淩寒遠送給趙小沫的那枚吊墜捏在手心，越看越覺得醋意滔天。
“哼, 竟然是金剛護心墜，他竟然將這個東西送給你了。”
“那是什麽？很貴重嗎？”
趙小沫原本正抱著小白狐給他塗藥, 聞言，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一臉好奇的望過來。
“貴重，當然貴重。”男人冷哼兩聲, 越發吃味：“這可是當初九州大比第一名的獎品，上品仙器，可擋飛升期尊者的全力一擊。”
如今九州大陸修為最高的人便是處於化神後期的墨滄瀾, 有了這個護心墜，可以說, 整個九州大陸無人可傷，可不就是憑白多了一條性命？
不過這樣的好東西，對於修仙者而言作用很大，放在趙小沫這樣的普通凡人身上，就有些浪費。
修仙者被擋下攻擊，可以馬上運起功法逃走, 或是反擊；
普通凡人就算僥幸躲開一道攻擊, 也很難躲開對手的第二道攻擊。
可不就是暴殄天物？
“既然是這樣, 那這個墜子, 就給你帶著吧。”
看著男人醋意大發的模樣，趙小沫輕輕笑著, 略微想了片刻，便主動將玉墜掛到他的脖頸上。
“什麽？！”
令狐顏是真的震驚了, 望著女孩婉柔淺笑的臉，根本無法管理表情，第一次感到不知所措。
“這是淩師兄送給我們的賀禮，當然也是屬於你的。”
趙小沫三言兩語間，便將禮物的性質變換個徹底。
“況且，這個東西對你的用處更大不是嗎？”
她有些羞澀的垂下頭，睫毛輕顫，語氣甜軟：“況且，你馬上要去秘境探險。那裏那麽危險，我也不想你受傷。”
趙小沫的聲音很小，似乎是耗費了很大的勇氣，才講出這樣出格的話，因此很是害羞，就連臉頰都緋紅一片。
令狐顏卻像是被從天而降的彗星擊中，整個胸腔瞬間翻湧起滾燙的巖漿，鼓脹著前所未有的震撼，與感動。
“你這是在擔心我？”
他直接站起身，握住趙小沫的肩膀，強迫她擡頭看他。
“你對我這麽好，我自然是擔心的……”
趙小沫聲如蚊訥，擡起眼看了他一眼，又飛快垂下頭。
此時窗外陽光正好，微風輕拂，帶著些花草樹木特有的清香，與女孩身上的淡香交織在一起，溫柔又旖旎。
令狐顏望著趙小沫低垂的側臉，眼神柔和得像是春日裏初融的湖水，泛著層層細膩的光澤。
“算你還有些良心……”他下意識想說兩句諷刺的話，又忽然哽住。
“有你這句話，就夠了……”
他從胸腔裏呼出一口氣，輕嘆的尾音消逝在空氣中，沒有繼續說下去。
但所有未盡之意，似乎都如同他的靈魂一起，被柔弱嬌小的女孩握在掌心。
卻，甘之如飴。
……
晚上，令狐顏終於還是如願以償上了靈床。
不過卻是老老實實睡在一邊。趙小沫用枕頭在床中間隔了欲蓋彌彰的分界線，不允許他越界半步。
當然了，淩寒遠送來的金剛護心墜也再次回到了趙小沫的脖子上。
令狐顏當然不會真的和她搶，不過是一時吃醋氣不過。在女孩說了那句‘擔心他’的話後，就什麽氣都消了，笑得像只沒腦子的大傻狗，任她安排擺弄。
趙小沫躺在床上，背對著男人閉著眼，看似在熟睡，實則在意識中與系統交流。
525：“宿主，今天令狐顏和淩寒遠都為你貢獻了一大波愛意值，我也收集到許多能量。”
不得不說，如今的525對趙小沫還真是刮目相看。
明明是一個那樣脆弱又怯懦的女孩，在男女之事上，卻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t脈般，無師自通。
淩寒遠是個很如劍般剛硬，俠義心很強的人，她故意做出一副忍辱負重的樣子，果然讓男人心中大慟。
淩寒遠送出那枚吊墜後，他原本以為令狐顏會大發雷霆，卻沒想到，被她四兩撥千斤的欲擒故縱一番，別說是發火了，就連骨頭都磨平了。
哼，真是些蠢男人。
許是能量足了，現在的525比之從前更人性化許多，也像是有了情緒般，在趙小沫的腦子裏嘀嘀咕咕，讓她忍不住啞然失笑。
“我這也是為了你啊~”
她在腦中輕聲感嘆，雖不出聲，但525似乎可以想象得到那聲音的嬌柔婉轉。
“現在的我已經想明白了，從你綁定我的那一刻，我的生命，就已經完全不同了。”
趙小沫笑著說：“525，我很感謝你，是你救了我，也是你給了我與眾不同的生命。”
“你說得沒錯，相比於其他人，我才是真正的仙人。”
“可以跨越時間與空間，穿梭在浩茫宇宙，擁有永恒的時間，體驗不同種的人生。”
“雖然寂寞……但你會一直陪著我的，對嗎？”
“525，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是不是？”
趙小沫的聲音帶著點不安，又帶著期待。
那種發自內心的依賴和眷戀，就像是絲絲縷縷的觸手，逐漸蔓延，一寸寸爬滿525的覆雜的數據流。
他明明沒有心臟，卻像是有一瞬間心悸，系統也再次出現短暫的亂碼。
525：“……”
525：“如果沒有出現意外，理論上是這樣的沒錯。”
過了許久，他才這樣回答。依舊是機械般無機質的聲音，一板一眼的回答，音調卻明顯有些滯澀。
系統本就是為了綁定宿主而存在的，這是從他被創造之初便設定好的程序。
但一個系統卻可以綁定不同宿主，這世界上哪有什麽永恒，在一個宿主任務失敗，或是失去利用價值後，自然會被無情拋棄。
對於系統而言，宿主就像是消耗品。
即使失去了一個，也會有無數個補上。
有誰會拒絕系統的綁定呢，對於大多數人而言，這都是夢寐以求的奇遇。
但這個事實，對於此刻的525而言，卻像是一塊殘忍鋒利的碎片，讓他下意識反感抵觸。
他不知道這樣的心情是什麽。作為一個沒有感情的系統，他本不該有任何私人情緒的。
只是，這一切到底從什麽時候開始發生改變？
525陷入沈默，趙小沫卻像是根本沒有發現他的異常，依舊是那副溫柔又有些天真的樣子。
“仔細想一想，相比於無窮無盡的宇宙，人類真的是太渺小了。”
“歲月悠長，時空浩渺，我能有機會去不同的世界見識不同的風景，真的是種幸運。”
可以修仙，和不可以修仙，真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感受，天塹之別。
或許，痛苦並不是因為離別，而是因為弱小。
當品嘗到強大的滋味，沒有人會再甘於去做一只寵物。
意識之海中，趙小沫輕笑，輕柔的聲音帶著依戀，又有一絲不易察覺的蠱惑。
“525，以後就只有我們兩個人了。”
“對我而言，你永遠都是最重要的存在……”
“你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吸收更多的能量，絕對不會再讓你再次陷入休眠。”
“幸好，這個世界上，還有你會永遠陪著我……”
夜漸漸深了，似乎就連風都變得溫柔。
在斷斷續續的小聲呢喃中，趙小沫輕輕閉上眼，這次是真的睡了。
……
第二天，趙小沫便開始正式修煉《碧海潮生訣》。
當然，她對外的說法是在修煉那本《天地玄功》。
“這本書是凡間的武林秘籍，那麽我作為凡人，當然也是可以修煉的。”
趙小沫對令狐顏這樣說。
“可那只是一本完全沒有用處的垃圾，練了也是在浪費時間。”令狐顏不解，但面對固執的女孩卻毫無辦法。
“拜托，你就讓我試著練練吧~”
趙小沫抱著他的胳膊哀求道，“你是從小出生在修仙界的天之驕子，自然不懂我們這些沒有靈根的凡人的苦楚。就讓我試試，哪怕只當是玩樂，只要能強身健體也是好的。”
她都這樣說了，令狐顏還能怎麽辦？
他現在就像是一個失了智的昏君，在女孩面前根本沒有獨立思考的能力，只要她隨便撒撒嬌，軟著聲音說上兩句話，就什麽都不記得了。
令狐顏稀裏糊塗的讓出自己日常修煉的洞府，還特意為她布下一個聚靈陣，如此一來，趙小沫的修煉終於過了明路。
雖然在令狐顏看來，只是小女孩的玩鬧罷了。
……
525：“氣沈丹田，意守靈臺，呼吸自然，引氣入體。”
令狐顏的練功洞府靈氣濃郁，趙小沫盤腿閉眼，手心朝上，端坐在蒲團上，525在她腦內為她誦讀《碧海潮生訣》的功法，並且主動將那些晦澀的古文翻譯成白話。
525：“靜心凝神，抱元守一，築基固本，方能長存。”
趙小沫：“靜心凝神我是明白了，但抱元守一，是什麽意思？”
525：“抱元是指把握與凝煉人體之“元精”、“元氣”、“元神”，守一則是將其分別對應於“下丹田”、“中丹田”、“上丹田”三個部位”
自從上次趙小沫對著525一番真情流露，最近525對她的態度已經不知不覺變了很多。
雖然仍是一副公事公辦的機械音，但似乎在細微之處更多了幾分耐心與別扭。
如今指導起趙小沫修煉，也十分細致。
趙小沫在他不厭其煩的指導下，修煉進行得很順暢。
細線般的靈氣按照書中的標註，順著特定穴位流轉，稍有阻塞的地方，525也會馬上出聲矯正。
“太好了，我已經成功將靈氣運轉一周了！”
感受著丹田處變得愈發明亮的光點，趙小沫豁然睜開眼睛。
她手指一轉，纖長的指尖一道淡藍色的光暈閃過，手心竟然憑空出現一團蘋果大小的水球，正以一種十分不科學的姿態，半旋在手掌上方滴溜溜的轉著。
525：“宿主你已經成功突破了練氣7層，只差一步便可以成功築基了。”
看著女孩雙目亮晶晶，眉眼彎彎的樣子，525的聲音也不自覺變得溫柔。
525：“其實你之前的修為已經不低，只是沒有招式。現在有了《碧海潮生訣》，就可以正式使用仙法了。”
“是啊，我現在感到全身充滿了力量！”
趙小沫一甩手，手中的水球便像枚小炮彈一樣倏然射向石壁。
水球看似柔弱，“轟”得一聲炸響後，堅硬的石壁竟然被炸出一個小小的坑洞。
“這……威力好強！”
趙小沫瞪大眼睛，顯然也被嚇了一跳。
她走過去，用手指摸了摸那個小坑，觸手很光滑，就像是用特質的工具精心打磨出來的一樣。
525：“當然了，畢竟是練氣七層，距離築基也僅有一步之遙。”
要知道，如今九州大陸靈氣枯竭，這偌大的修仙界，不知有多少修仙者，辛辛苦苦，卻究極一生都無法築基！
也就是趙小沫體質特殊，得天獨厚，加上幾個男人傾盡資源的嬌養，才有這樣的速度。
別的不說，只看她胸前，足以令整個修仙界搶破腦袋的仙器，她就帶了足足三個。
那些對修為有益，有價無市的丹藥，楚越也餵了她不止一瓶。
能不快嗎？
曾經一直欺辱她的宛昭郡主，入天衍宗苦修十幾年，才剛剛不到練氣5層，而她短短幾日，便已經突破練氣七層。
這樣的速度，簡直比天才還天才。
不過越是異常，越要小心隱藏。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更何況趙小沫身上的秘密太多，更加不能被人發現。
而就在這樣歡欣與擔憂中，元古秘境開放的日子終於到了，被關在九思潭數天的楚越也終於被放了出來。
隨著元古秘境的開啟，最近幾日天衍宗上下明顯忙碌了許多。各大門派紛紛造訪，就連一向游手好閑的令狐顏都被安排了差事。
出門前，令狐顏還戀戀不舍的叮囑趙小沫最近人多雜亂，最好不要離開紫靈峰。
趙小沫本來也對出門不感興趣，她現在全身心都沈浸在修煉當中，簡直比高三備戰高考還勤奮。
令狐顏不在她反而開心，更加肆無忌憚的修煉那些招式，蘋果大小的水球很快變成籃球大小，水球散開就成了水刃，連成一片的飛射出去，看起來威力十足。
只可惜，她不出門，其他人也會主動找上門來。
楚越才被接觸禁制，就立馬火急火t燎的來找趙小沫。
從雜役園到蒼穹峰繞了一大圈，最後才從小師妹梨若的口中聽說她被令狐顏帶到了紫靈峰，頓時怒火中燒，暴跳如雷。
他怒氣沖沖的向紫靈峰趕，只可惜才到宗法閣，就遇到了帶隊來參加元古秘境的楚謹。
楚謹出自淩雲宗，是楚越同宗同族的堂哥，也是與他從小就不對付的死對頭。
楚越的父親楚震天是淩雲宗的開山長老，在宗門地位極高。
淩雲宗現任宗主早年間受過重傷，一直纏綿病榻，楚震天早已是淩雲宗的實際掌權者。
而楚謹的父親早逝，便被伯父楚震天收養，因此與楚越從小一起長大。
兩人是堂兄弟，又有著一起長大的情分，按理說關系應該不錯。
只可惜楚謹這個人嫉妒心極強，心術也不正，一直妄想繼承楚家，自然將最大的競爭對手楚越視為心腹大患。
此番帶隊來天衍宗就是楚謹主動要求的，為得就是在天衍宗拜師修行的楚越。
“阿越！”
遠遠見到楚越的身影，楚謹立馬迎了上來。他身後的淩雲宗弟子見狀，也立刻跟上。一行數十個弟子，將楚越圍得水洩不通。
“堂兄，好久不見。”楚越雖心急如焚，但也不得不停下腳步。
他雖是天衍宗弟子，到底出身淩雲宗，按道理說，眼前這些弟子亦是他的師兄弟。
“阿越，的確好久不見。”
楚謹目光流轉，臉上的笑容看似熱情，實則暗藏鋒芒。
他手中拿著一把折扇，輕輕搖晃，眼睛則盯著楚越那因為匆忙而顯得有些淩亂的衣襟。
“阿越，我聽天衍宗的師兄說你被天衍真尊罰去了九思潭？”
楚謹看上去滿臉擔憂，一副真心實意為楚越著想的模樣，一面搖頭一面嘆氣：“不知堂弟做了什麽錯事，惹得真尊如此生氣，竟連我們淩雲宗的面子都不顧了！”
當著這麽多淩雲宗弟子，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很明顯，就是怪楚越做了錯事，給淩雲宗丟了臉。
楚越聞言，神色微變。
他原本就因為體內的火毒很難控制脾氣，這樣看上去就顯得有些陰沈。
“堂兄，我與天衍真尊是師徒，師尊教誨，天經地義，自然也無需大驚小怪。”
“是麽，可是我聽說天衍真尊這次動了真怒。”
楚謹一副語重心長的樣子：“阿越，你出身淩雲宗，在外代表的就是我們淩雲宗的臉面。”
“伯父千辛萬苦讓你拜入天衍真尊門下，是為了讓你習得無上仙法，光大我淩雲宗門楣。可之前幾次門派大比，你都輸給了淩寒遠，讓淩雲宗上下都很失望。”
“此番又被天衍真尊懲罰，更是讓人憂心忡忡。這麽多年過去了，堂弟不但於劍術上一直比不過淩寒遠，還深中火毒，伯父已經起了讓你離開天衍宗，重回淩雲宗的念頭。”
楚謹看似關心楚越，實則字字句句都是錐心之言。
而這些話，楚越這些年實在聽了太多！
他被這些言論桎梏，眾人的期待與失望，就像是沈重的大山一樣，壓在他身上，讓他透不過氣！
“楚謹！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操心！”
“有時間關心我的劍術，不如多想想自己的修行！”
體內的凈蓮妖火蠢蠢欲動，楚越深吸口氣，冷笑著諷刺：“如今我已是築基後期修為，即將結丹，而你不過剛剛進入築基中期，有什麽資格對我指手畫腳？”
他咬著牙道：“淩雲宗的臉面，我自會守護。至於淩寒遠，我遲早有一天會戰勝他。我楚越絕不比任何人差！”
“哈哈哈哈，阿越果然是好志氣！” 楚謹哈哈大笑，將手中的扇子一收，發出‘啪’的一聲脆響。
“只可惜，也只是嘴上說得好聽。”
他皺著眉，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這麽多年來，無論是門派大比，還是九州大會，你始終被淩寒遠壓了一頭。”
“我堂堂淩雲宗少主竟比不過一小小山野村夫？實在是貽笑大方。”
“你——”
迎著眾人神色各異的目光，楚越胸中血氣翻湧。他肌肉瞬間繃緊，手掌也握緊身側的承影劍。
楚謹絲毫不懼，捏著折扇，一臉虛偽，似笑非笑的望著他。
若是平常，楚越這個時候早已控制不住火氣，直接不管不顧的大打出手。
但此時，他心中念著多日不見的趙小沫，竟真的咬著牙，硬生生忍住。
“楚謹，你心中在想什麽，你我心知肚明。”
“我從來沒想過和你爭，也不屑於與你爭！”
“我今日有事，不與你一般計較。但你若還敢挑釁，就休怪我不顧同族之情！”
從牙縫裏撂下狠話，楚越握緊手中的承影劍，怒氣沖沖的徑直離開。
望著紅衣男子的背影，楚謹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顯然也沒想到一向脾氣暴躁的楚越今日竟沒有動手。
身側，幾個淩雲宗的弟子早已憤憤不平，他們與很早便去天衍宗的楚越不熟悉，自是為楚謹打抱不平。
“哼，不知道他在得意什麽？連一個小小的農夫之子都打不過，真是丟我們淩雲宗的臉！”
“就是，如果不是楚長老偏心，當初拜入天衍真尊門下的就該是楚謹師兄！”
“若是楚謹師兄，定不會像他這樣窩囊，一定會讓我們淩雲宗揚名立萬！”
“好了，好了，你們不要這麽說阿越。”聽得幾個弟子說得差不多了，楚謹才假模假樣的出聲制止他們的話。
“阿越是伯父的親生骨肉，自然更偏心些。”
“他是我堂弟，我自然也只盼著他好。總歸都是為了宗門，便是受些委屈，我也毫無怨言。”
他眼珠一轉，聯想到之前聽到的風言風語，愈發覺得楚越奇怪。
俯身與身側的弟子交待了些什麽，沒有跟眾人一起離開，反而身形一閃，運起藏匿術，悄悄跟在楚越身後。
……
紫靈峰，玉虛宮。
修煉了半天的趙小沫正在用水球術給小白狐洗澡。
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照料，原本狼狽不堪的小白狐已經重新變得神采奕奕，斑駁的皮毛也重新長起來，雪團一般，精致可愛。
只是小家夥似乎脾氣很不好，尋常從不讓人近身，別說那些外門弟子或是雜役，就連令狐顏靠近都要兇狠的亮出獠牙。
也就只有待在趙小沫的懷裏，才有點寵物溫順的模樣。
趙小沫一面笑著，一面用手指戳弄他的臉頰，小白狐瞇著眼睛十分愜意的樣子，大而蓬松的尾巴一甩一甩，勾在她的小腿上，酥酥麻麻的癢。
本來是一副無比溫馨愜意的場景，卻被突然闖入的紅衣男人打破。
趙小沫還沒反應過來，便被倏而出現的男人抱了個滿懷。
熟悉的火爐般的炙熱，就像是烙鐵般，足以將世界上所有的冰冷融化。
“小沫……”
連日來所有的思念，所有的擔憂，所有的愧疚，都像是終於找到了出口。
在風中斷了線的風箏盤旋著飛了回來，鼓噪的靈魂安歇，那種深入骨髓般的安定與滿足讓他只剩嘆息，卻說不出話。
“楚越，你放開我……”
趙小沫下意識掙紮，卻在看到男人表情的那刻僵住了動作，手臂垂著，只剩嘆息。
“對不起，對不起……”
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句抱歉，楚越貪婪的嗅聞著趙小沫身上的氣息，好像想將這種味道永遠的鐫刻進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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